我是一个喜欢讨论技术问题的人。我喜欢了解其他人遇到的问题，也喜欢思考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今天却在思考一个解决方案的时候两次失语。然后我就想起了一个在康州读博的朋友在带我参观校园时对他的专业闭口不谈。“觉得难讲，很难跟外人解释，”他说。今天的我大概理解了他的感受。
总之，最近困扰我的问题大概可以总结为——判断一个系统到底需要多少个状态来表达，附带上一大堆约束。冗余不是越少越好：虽然返回值本身通过一定规则可以判断出是否合法，但是仍然可以在接口/约定中包含一个错误码，使得将来的开发者可以不必牢记判断规则；相似地，状态也不是越少越好：把两个“数值偶然相等”的状态合并成一个，会给后续的扩展造成麻烦。而由于附加的性能、旧代码、接口的约束，有些状态削减又是做不到的——比如原则上与逻辑无关，但是为了性能要求而增加的状态（例如缓存、事务上下文等等）。
浑浑噩噩地，觉得每天做到的事情都比计划中要少。
说说近况吧。我写文字多是评论，或碎碎念，很少有记录（如日记）性质的文章。偶尔觉得有什么事一定要记下来，也会藏在虚构的故事底下。上次写东西已经是2021年9月（几乎是四年前），从那时到现在：
- 还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升职了。
- 去过日本了。
- 和前女友分手，和现女友在一起了。
- 去过夏威夷了。
- 去过西雅图了。
- 和女朋友一起合租。
- 还在玩彩虹六号，一起玩的朋友更少了。
- 又参加了一次Ludum Dare (57)。
- 参加了三个年度的Genuary，前两年马马虎虎吧。
- 还没有正式发布一款游戏。
- 体重还是老样子，吉他还是不会弹。
- 还带着同一只熊出去玩。
- 开始和朋友喝大酒了（偶尔）。
感觉如果接下来把博客变成自己的个人空间的话，多少也得做点个人画像才行。
最近感觉时间过得快，往往不是从日历那里觉察到，而是从人工智能变得聪明开始的（算法上的、计算量上的、工程上的都算）。就像人生中出现重大变故的时候记忆会变得清晰一样。GPT3刚刚说些人话的时候，我在东京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Stable Diffusion出现的时候，我那个不愿和外人聊专业的朋友说“这东西离生成真正的色图还有十年”。Waymo刚刚上路的时候我在找工作，现在城市街头经随处可见了。
但我很慢，我还是在写分割平面的算法，还是在判断多边形相不相交，还是要写一两个星期。为什么慢呢？缺乏睡眠，缺乏运动，注意力缺失，还是本该如此？
在不断的分割平面和参考艺术家们分割平面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和艺术家之间的鸿沟在于对程序的顽固。艺术家随意挥毫，希望拼凑出一个“像什么”的意象——比如他生成平面图，他就只期待生成的作品“像平面图”。非但不要求生成的东西“是平面图”，反而以它“不是平面图”而骄傲。但我逃不开，我希望它的结构正确、设计工整，每个房间都能被选中，它应该是个什么最小生成树。这时候觉得“思想钢印”的“钢印”是个恰如其分的词汇，即使大刘的太多概念都过于雄性了。
转移回这个域名的第一天，想着总该写点什么庆祝一下，以上。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打开留言功能，虽然大概也不会有人来访。与此同时，有事可以写信：mousevale.one@gmail.com。